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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蒋公尚在人世”

1998-12-23 来源:中华读书报  我有话说

七十年代初期,蒋介石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到总统府上班,而且,在许多蒋介石应出席的场合,他都踪迹皆无。外界已经根据各种迹象,猜测政治强人蒋介石已罹染重病,甚至免不了会对他病情有各种更严重的传闻。

为了向公众“证明”蒋介石总统尚且健康,宋美龄和她的心腹们真是绞尽了脑汁。特别是在蒋介石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之后,宋美龄很快采用家族重要活动等办法,使蒋介石公开露面来辟谣,由此显示出她一位长于耍弄外交手腕的“人才”。

从1973年蒋介石苏醒之后,一共对外露了四次面。而这四次的公开露面,都是宋美龄一手决策设计的。

第一次在新闻媒体中曝光,1973年7月,台湾报刊登载了一张蒋介石与其孙蒋孝勇夫妇新婚合影的照片。

那天,蒋介石身着长袍马褂,坐在病房的客厅椅子上,由宋美龄代表接受蒋孝勇夫妇的奉茶仪式。

宋美龄特别决定选这个主题,作为对外发布的一条新闻,是想证明蒋介石能为最小的孙子主持婚礼,说明蒋介石的身体是健康如昔的。宋美龄力求这次的新闻曝光,要显得非常自然,不仅对画面要求很高,而且在士林官邸对外发布的说词上,宋美龄都要求必须考虑到外界可能的反应和联想,要字斟句酌、小心谨慎,以求不出纰漏。

第二次是1973年11月间,国民党的十届三中全会结束后,参加全会的十位主席团主席,来到医院会客室晋见他们的总裁。

当时,蒋介石的右手肌肉萎缩已经十分严重,右手即使坐着的时候也会因无法控制而不自觉地垂下来。如何能在银屏画面上不暴露出右手上的“缺陷”,这一点很让宋美龄伤脑筋。最后终于有个“聪明”的手下人想出了一个好办法,用透明胶布将蒋介石已萎缩的右手手腕“绑”在椅子的扶手上,再给他穿上长袍马褂,人们就看不出来他的右手有什么问题了。第三次曝光是蒋介石的孙子蒋孝武夫妇带着刚刚周岁的蒋友松,到士林官邸探望蒋介石夫妇。经宋美龄批准,新闻界发布了一张蒋氏的全家照,昭告世人蒋介石还好好地活在人间。

画面上,蒋介石手上抱着他最小的重孙蒋友松,好一副享受天伦之乐的样子。而事实上,蒋友松只是在拍照的时候,才象征性地放在蒋介石的手腕上,时间最多不超过几分钟。而在外界看来,蒋介石无疑是健康的。

第四次曝光,为时势所迫,也是别无选择的一次纯政治性的曝光,同样是宋美龄一手导演的。

1975年初,美国驻台湾大使马康卫即将离职回国,求见蒋介石。面对大使离职返美的最后一次晋见请求,宋美龄真是左右为难。她反复权衡了是否接见的得失利弊,又和她的心腹反复商量后,认为见比不见为好,只有见,才可免去那些误解和猜测,所以决定接见。

一方面不能让马康卫看出蒋介石身体的“破绽”,另一方面不能让蒋介石过于疲劳,又不能对马康卫失礼,着实让宋美龄左右为难。

宋美龄为蒙混过关做了充分准备,但医疗组对蒋介石的身体能否承受却没有把握,他们强调蒋介石不宜离开心电图的监视太久,否则没人可以保证蒋介石不会发生那种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。况且,蒋介石在前一阶段,已出现过几次心跳突然停止的情况。

宋美龄没有改变接见马康卫的决心,还是按照计划进行了。医生们则在客厅的隐密处严阵以待;侍卫们也在客厅的后方随时听候派遣。

表面看来,一切都是那么冠冕堂皇,尽管蒋介石表情有一点僵硬、不太自然,但是有夫人在一旁协助,马康卫大使还是能够比较清楚地“了解”蒋介石的意思,并且还可适时地掩饰蒋介石口齿不清和词不达意的“窘态”。但有经验的人都不难发现,蒋介石的病情已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。

不久,蒋介石终于病重不治,宋美龄再也不用为他如何露面而犯愁了。

(摘自《宋美龄晚年》,佟静著,安徽人民出版社1999年1月出版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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